2001年秋季,我从青海师大来到上海电视大学——上海开放大学的前身。
一开始,就接手了2001级的汉语言文学班级的相关课程教学。这个班,是我上海教育生涯的开始,班里的四十来个学生,是我在上海带的第一批学生,这一批学生中很多人,直到今天,仍然和我保持着亲切联系——去年我儿子婚礼上,他们自发组织来了一桌人。
他们是我对开放远程教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。从他们的学习热情、学习能力,以及后来的事业发展,我看到了远程开放教育的价值。
开放大学的工作对于我来说,是我本人教育生涯的拓展——从普通高校的学历教育,拓展到终身教育;从传统教育手段教育形式,拓展到现代网络条件下的远程开放教育形式。
两千多年前,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教育家孔子,在官学之外,创办私学,倡导“有教无类”,对愿意学习者,不论贫富贵贱,兼收并蓄,一生教育三千门徒,其中身通六艺者七十多人。孔子的私学,打破了贵族垄断教育的局面,使教育走向平民,从而极大地提高了整个华夏民族的文化水平,为即将到来的百家争鸣打开了局面,为中华民族辉煌灿烂的古代文化,奠定了基础。这是中国乃至世界教育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。
但是,传统的教育手段,有限的教育资源仍然不可能给更多的人提供受教育的机会。孔子的实践只是使之成为“可能”,而没有使之成为“现实”。
应该说,一部人类教育史,在相当长的时间内,就是精英教育史。这种教育,对应着传统的教学手段、有限的教育资源和相应的教育体制、教育模式。这种精英教育在其局部成功的同时,意味着更多的失败;在其局部合理的同时,意味着更多的不公正:一小部分精英占有了全社会的教育资源,更多的人则被排除在教育之外,他们的受教育权一直被漠视。这种不公正,在不同的社会阶段有不同的掩饰:在等级社会中,被身份差异掩饰;在考试入学制度中,又被入学考试分数掩饰。今日落榜的高考生,实际上是在一场考试中丢掉了全民教育资源中自己的那一份额,这一份额被集中起来,供那些上榜者心安理得地享用。
对传统教育的这种反思并不是为了批判与否定,而是为了建设:人类能否在现代技术的支持下,建设一种新型的、开放的教育模式,为所有教育权受宪法保障的人提供受教育的机会,真正实现教育公正?人类的教育伦理,能否使孔子开创的“可能”变成“现实”?
开放式的大学教育正是应此种召唤而横空出世。“有教无类”这一古老的教育金典,在现代社会里终于得到了技术的支持,更得到了现代教育平权理念的支持,从而获得了更完美的体现和更前景无量的发展。开放式的入学,彻底打破了教育的门槛,教育真正成了受教育者自己的选择——除了他自己,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享受现代社会中理应供给全体公民的教育资源。从教育史上说,开放大学教育的出现,是开天辟地的大变局,必将成为人类文明史上伟大的里程碑。
与教育资源的开放相对应的,便是受教育者的自主学习。开放的资源与自主的学习,是开放教育的两条腿。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就已经发现,当一个人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后,他自己的学习愿望便成为学习得以进行的关键。他这样比较不同的学习者: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,好之者不如乐之者”。热爱是最好的老师——这一流传深广的学习名言,在开放式教育中将得到崭新的验证。上海开放大学的教育实践证明,开放大学教育的受益者们,大多数人都珍惜来之不易的接受教育的机会,以远程开放学习为乐,自主、自觉、自愿地学习,发展自己,完成自己,让自己走得更远,开拓自己远大的前程。我2001年在上海带的第一个班——2001级汉语言文学本科班的同学们,他们的人生,从跨进上海开放大学后,便焕然一新。开放的教育,才能使更多的人获得开挂的人生。
上海开放大学以“一切为了学习者,为了一切学习者”为宗旨,极好地体现了开大校训的前一句:“有教无类”,极好地体现了教育公正的时代要求。而上海开放大学几十万努力上进的学员们,用他们的学习成绩和工作成绩,又体现了开大校训的另外一句话:“乐学致远”。
发展开放教育,体现教育公正,促进文明进步——这是上海开放大学的梦想和使命。这是伟大的事业。在这个大事业中,开大正承担着自己的重任,履行着自己的使命,开大必将与时代一同前进,并发挥着自己的推动力。
作为开放大学的一员,参与人类教育的大开放历史,这是我教育生涯的光荣。